2015年7月30日 星期四

歷史是時光的旅程(二)歷史,客觀還是主觀?



我常常對學生說,如果心中沒有「歷史」一詞的兩層意思,就是不知歷史為何物。如果歷史老師把「歷史」這門知識當作第一層的「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來講,學生永遠進不了歷史之門,理由很簡單,老師還在門外呢。老師講歷史,心中一定要知道,我講的是第二層的意思:「對過去事情的理解與表述」,是誰的理解與表述呢?當然不是老師本人,而是歷史家,也就是史書的撰者,老師講述的是史家的論述。
     歷史家的論述,也就是歷史家「建構」對過去的理解,再加以表述。所以,老師不能只談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要依據史家「所述」加以解釋,老師在課堂上應該沒有時間詳加叙述,但是心中一定要有這樣的概念,我現在講的是太史公《史記》裡的描述,或見於《資治通鑑》中的記載,或是錢穆在《國史大綱》的看法等等,我講的是有史家論著依據的課程內容。

歷史是時光的旅程(一)----問題引導,觀看資料



好些年前,高雄的中學歷史老師要我做一次示範教學。好啊,教那一段落呢?配合課程進度,剛好是唐代,就講隋唐吧!我借來教科書一看,大為吃驚,怎麼是這樣的內容,好像都是些制度,科舉、均田、府兵、租庸調、兩稅等等,幾乎占了主要的篇幅,事情很少,人物有限。我第一個直覺是這樣的內容不能用,第二個感覺是學生要讀、老師要教這樣的歷史,真夠可憐!
  重新設計,擬定要講的題目,化成問題的形式,再選些有關的資料,印出來當場閱讀。一個課時,五十分鐘,一定要精簡,方能把這個時代作最完整的陳現。五十分鐘可以講隋唐嗎?有點困難,儘量做吧。

2015年7月22日 星期三

103學年度第2學期「開場白」推薦書單 2015年2月----6月




一、《非典型力量》 The Wisdom of Psychopaths  Kevin Dutton著,陳琇玲譯,大牌出版,20151月。
二、《和小澤征爾先生談音樂》小澤征爾、村上春樹著,賴明珠譯。時報出版,201412
三、《野心時代》 Age of Ambition  Evan Osnos著,潘勛譯。八旗文化,20152月同月3刷。
四、《偶然的宇宙》The Accidental Universe  Alan Lightman著,謝孟宗譯,商周出版,20147月。
五、《李光耀觀天下》 One Man’s View of the World 李光耀著,周殊欽等譯。天下文化,20147月。
六、《我的焦慮歲月》 My Age of Anxiety  Scott Stossel著,廖月娟譯,天下文化,201411月。
七、《我答應》 La promesse de l’aube  Momain Cary著,黃琪雯譯,寶瓶文化,20147月。
八、《文明的代價》 The Price of Civilization  Jeffery Sacks著,廖月娟譯,天下文化,20139月。
九、《音樂大歷史》 The Story of Music  Howard Goodall著,賴晉楷譯,聯經,20153月。
十、《一日浮生》 Creatures of a Day and Other Tales of Psychotherapy  Irvin D. Yalon著,鄧伯宸譯,心靈工坊,20152月。
十一、《美國學校體制的生與死》 The Death and Life of the Great American School System  Diane Ravitch著,馮穎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10月。
十二、《倦怠社會》 Mudig keits gesellschaft  韓炳哲著,莊雅慈、管中琪譯,大塊文化,20154
十三、《為什麼讀書》 Pourquoi lire  Charies Dantzig著,閻雪梅譯,橡實文化,20151月。
四、《好人總是自以為是》 The Righteous Mind  Jonathan Haidt著,姚怡平譯。大塊文化,20154月。

2015年7月19日 星期日

閱讀《通鑑》,得到什麼?(四)----學習古人,可以幫肋我們改變一些什麼嗎?



學期結束前有一天,我的博士生葉毅均拿了一篇文章給我,是大陸宋史專家王曾瑜寫的〈憶范文瀾和翦伯贊先生〉。我認識曾瑜是在1984年香港中大主辦宋史研討會,我們已是三十年的老友了。毅均的博士論文以范文瀾的學術思想為主題,蒐集了許多有關范氏的資料。他拿這篇文章給我,因為文章中提到了我,曾瑜寫道:「記得1984年,我們與台灣學者初次相聚時,我曾說:『內地近年雖然出了幾部古代通史,但看來還是比不上范文瀾的那部。』對歷史教學特別下功夫的張元先生也說,他認真閱讀了內地幾部通史,確實范文瀾的那部最有水平,最有特色。」說實話,我已不記得談過這個話題,但我對范著《中國通史簡編》的喜好與推崇是從不諱言的。

閱讀《通鑑》,得到什麼?(三)----理解感受,人物風骨難以忘懷



103學年度第二學期,我在清華大學通識教育歷史領域的課程,《通鑑》選讀仍然排在星期二下午的七、八節。這個學期我們讀的是「南北朝」,我們只讀了南朝的宋與齊,以及北朝從魏明元帝到孝文帝「遷都華化」的一些選段。今年較為特別的是修課學生以大一為主,幾乎占了四分之三,與往年很不一樣。閱讀《通鑑》應是通識課程中的進階科目,理論上並不適合一年級生修習,不過,這些大一同學,來到清華已有半年,不再是懵懵懂懂的新鮮人了。我問課堂助教,為什麼今年大一學生特別多?她也不知究竟,只說大概這個時段他們比較沒有必修課吧。

閱讀《通鑑》,得到什麼?(二)----重讀感受更深



卡爾維諾在《為什麼讀經典》一書的開頭,開宗明義要為「經典」下一個定義。他說:「經典就是你經常聽別人說,『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作品。」不過,卡爾諾立刻接著說:「這項定義不適用於年輕人,因為他們此時與世界的接觸,以及與屬於世界之一部分的經典之接觸,之所以重要,正是因為這是他們首次進行這樣的接觸。」[i]選修通識教育歷史領域課程「《通鑑》選讀」的非歷史系同學,大概都是與這部經典首次接觸的年輕人。

閱讀《通鑑》,得到什麼?(一)----運用感情,領略智慧



我自己讀《通鑑》,是在大學畢業之後,買了世界書局出版的新校標點本,就一頁一頁讀下去,宛如觀看歷史舞台上一幕又一幕的精彩演出,興味無窮。我很清楚,在學習歷史應該注重社會科學方法的氛圍中,這樣的閱讀並不受到肯定,更別說鼓勵了。我自得其樂,也想與人分享,所以,在大學教書沒幾年,就開了關於閱讀《通鑑》的課,到今天已經有三十多年了。這段不算短的時間裡,課程的設計與實施已有不小的改變,簡單地說,閱讀的內容愈來愈減少,講解、思考與討論則愈來愈深細。